ch.7 Pomegranate

石榴甜甜的,紅潤的水果皮下長滿了無數的種子,帶有一點神秘的香氣。它在希臘神話暗示著誘惑,冥王哈迪斯用一顆冥界石榴籽留住愛人,足以見得這種神秘果實的魅力所在。

 

 

 《眼睛》ch.7 Pomegranate  

You got a WeChat message. 11:46p.m.

「你在哪?車子在你家附近,你可以下來嗎?」

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是一個多月,他們都沒有打過一通電話,就連一個晚安的訊息也沒有。若玲一直在等,一開始會替對方找很忙很累之類的藉口,有下子她有想過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再者就是說服自己說,也許一切已經結束,她又要開始習慣一個人。最後,就會變成睹氣的不想再理他。

 

 

遊戲彷彿附帶了一條規則是,遊戲是會在沒有原因的情況會隨時結束。

她不想找他,她不願意再作主動了,那是因為她想自己成為被重視的那一方。一直以來,她對他都很好,她能夠淡忘她只是一個小三的角色,去擔起女朋友的體貼跟滿足他。

她不想他把她當成必然。

 

11:47p.m.,若玲回了一句「好的。」,然後跟兄妹二人說了一聲,就飛快地出去了。

好勝心強的女人,不會想別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說好了不理,最後做不到,若玲面對著他,就徹徹底底地輸了。

 

*    *    *    *    *

 

2009/08/01  

這是自從在媽媽肚子裡,兩顆心第一次如此貼近,近得令我無法呼吸。

有一點害怕,卻因為你每一個動作如此的溫柔和自然,令我身體不由自主的任你擺佈。

這個寂靜的夜裡,我聽到跳動的心跳聲,漸漸跳得愈來愈快,已分不清是你的還是我的。在你最靠近我的那一刻,我清楚的感受到你的氣息,再也不需要張開眼睛,也能把你看得很透徹。

 

*    *    *    *    *

 

日落時分,有兩個人手牽著手的走在大街上。

他們的影子被照到地上,影子裡長著一朵盛開的薔薇。

那種鮮紅在黃昏時段看來依舊非常鮮豔奪目,引來所有街上行人的目光。

仔細看看,所有人的眼睛也無法離開他們。

他們眼中只有對方,好像旁若無人般擁抱在一起,羨煞旁人。

薔薇愈是紅色,就愈接近傷口受傷的顏色。

它的美麗是夢,它是戀愛的顏色,令人臉紅心跳的顏色,令人心亂如麻的顏色。

在欣賞它高貴優雅的同時,都不能忘記它身上長的剌。

當你得忘形時,忍不住去觸摸它的時候,就會被它的尖刺弄傷。

開得再燦爛的鮮花都總有枯萎的一天,更不要忘記那是薔薇,玫瑰。

幸福的時刻,總是無常走遠;冬天萬物結霜的時候,可不能放棄等待春天的到來。

《Red Valent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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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6 Forest

森林裡一大片翠綠,新鮮又清蔥的香味,令人覺得非常舒服。這種簡單的味道,彷彿沒有多餘的雜質,沒有問好或不好,就一鼓作氣的衝到鼻子裡頭,這就是大自然。

 《眼睛》ch.5 Forest  

 

 

一般人可能不會明白一個畫家對每一幅畫的執著,就好像永遠不會明白音樂人對每一個音符和每一句歌詞的執迷不悟一樣。可是,當你看著那些作品或聽著那些歌,你會發現原來畫和歌也能跟人一樣說故事。

一個典型的藝術家,擅長用畫說故事。藝術這回事,開心時入目,傷心時是入心;就像快樂的時候,你聽的是音樂,難過的時候,你便會開始懂得歌詞。

一個背負著太多故事的人,會成長,同時會很累。

一直在畫別人的故事,卻從不敢觸碰自己的。

 

到了要開始準備畢業作品的內容的時候,彥維遲遲都不能決定想要畫的題目。從來,他不缺靈感,隨便都能畫出很好的作品。

        最近,他一直被跟薰愛的事情困擾著,放學沒有跟薰愛一起回家,他喜歡看到薰愛,但同時亦害怕變成太喜歡了,所以選擇留在冷清的畫室裡畫畫。

        今天的畫室裡不止他一個,還有他的好伙伴文狄,他是彥維的學長。

 

文狄的畫總是那麼的乾脆利落,簡單的一筆一畫,單一的線條反而令彥維感覺到複雜的情緒。這一次,他畫了一棵樹。

「這是什麼樹,它是一棵怎樣的樹?」彥維看了以後就忍不住問他說。

「你覺得呢?」

「嗯…有一種悲傷的感覺,它要枯萎了嗎?」

「其實也沒有什麼,也沒有怎樣,它就是一棵樹。維,你知道嘛?你就是常常想得太多了,你看到它是一棵樹,它不就是一棵樹嘛。上天讓你擁有一雙巧手,就是想畫什麼就畫什麼。我就說它是在成長,等待長得更好看。很多時候,我們畫者想要表達那種簡單、直接的感覺,別人當然也可以有別的看法,但是你想的就從來不會是錯的。筆在你手上,就別管那麼多。」文狄笑笑說說,他一輩子就這個輕鬆過生活的樣子。

「狄,人生真的就是你說得這麼簡單嗎?」彥維搖一搖頭,嘆了一口氣。

「有多複雜呢?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跟你妹的事,對吧?你自己的心你還不清楚嗎?」

「你要知道,她是我妹…」

「你看,就連你自己都那麼著急去劃清這個界線,更不用管別人的想法了。」

 

彥維再也答不出一句話,二人的對話結束,畫室又回到一開始時的平靜,剩下的只有畫筆畫過畫紙的聲音。

 

*    *    *    *    *

 

一個月光高掛的夜裡,一個身穿白裙的長髮少女手上拿著一朵花。

在月亮的光底下,擁有很多白色細長花瓣的瑪格麗特,為漆黑的夜帶來一點點綴。

少女把花瓣一片又一片的摘下,每摘一片花瓣的同時,少女嘴裡一邊唸著喜歡…不喜歡…喜歡…不喜歡…

少女那充滿著期待又羞澀的眼神,是清純的象徵。

少女把摘下來的花瓣都放進一個玻璃瓶裡,瓶子裡全是瑪格麗特的花瓣。

瑪格麗特用自己的生命來預言別人的愛情。

放眼看去,瑪格麗特開滿了整個山頭。

《Perhaps》

 

*    *    *    *    *

 

2009/07/14  

你的一句順其自然,包含了我多少的絕望和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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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5 Apple Blossom

蘋果花在美國很普遍,清淡可愛的蘋果樹普通得出現在面對也不會停下來觀賞。可是這種在生活中越不顯眼的小東西,它的層次就越不一樣。閉上雙眼,用力的深呼吸,那股屬於女性真實而難以抗拒的芳香撲鼻而來,溫暖、嬌貴的花香帶著一點淡淡的蘋果香。細膩但又清香,就是蘋果花的味道。

 《眼睛》ch.5 Apple Blossom  

 

 

《解剖牛眼報告》

日期︰二零零八年十一月一日

時間︰01:30PM

 

為什麼動物能透過眼睛看到東西?

為什麼晚上看到貓眼睛會發光的?

 

首先,先把牛眼周圍的脂肪除掉,只留下肌肉神經束,接著把堅硬的鞏膜用剪刀從冠狀的方向對切下去。對切之後,流出來像果凍的東西就是玻璃液。眼球的形狀保持就是一直靠著它的,一切開後張力都沒有了,眼球就萎縮變形,後半白色的部分就是視網膜了。

視網膜上有一個反光層,像貝殼般的七彩光澤,那是光神經纖維層,可以將進入眼睛的光束反射。在不同光線、角度反射出七色光彩,猶如彩虹,這樣的色澤稱為iridescent。Iridescent的字首irid來自拉丁文,是彩虹的意思,希臘神話的彩虹女神也名命為Iris。

兩道光束重疊,加強光度,強化動物的夜視能力。那燭光物質是夜行性動物才有的,也就是讓貓咪眼睛發光的東西。眼球前半部的主要構造就是底部的角膜還有水晶體。拿起水晶體,透著它能看到世界顛倒的一面。

 

*    *    *    *    *

 

2008/11/24 

這個月被老師調到窗戶旁的位置。很多同學都不喜歡,可是我卻很愛這個位置,只因為我是一個很愛抬頭看天空的女生。

天空中的雲是千變萬化的,每一天、每分每秒都不一樣。

晴天時,一朵朵白雲也有著千萬種不同的造型;雨天時鳥雲飄來,又是另一番景象。

我是真的很喜歡這那天空,每一天都像是一幅不同的畫。

可以的話我很想把它們都畫下來,捉著那瞬間的美麗。

可惜我不會畫畫,所以只能用眼球攝起影像,把它們都記在腦海裡。

雖然在那裡看的天空都是不一樣,但是天空就只有那麼的一個,是無邊無際的,能把所有事物都實實在在的連起來。

最神奇的地方在於它很大,大得可以容下很多個你和我。無論相隔多遠,都在同一個天空下。

無論是晴天或陰天,都是那麼美的。

 

每天生活都太公式化,上生物課也得對著一大堆形形式式的東西。

坐在這裡正好拉近我和雲的距離,同時可以把我從現實中暫時抽離。

 

*    *    *    *    *

 

2008/12/25  

聖誕節曾經是我最愛的節日。

以前每年聖誕節,媽媽總會為我們準備聖誕大餐和跟我們一起佈置聖誕樹。最後,少不得的當然是聖誕樹下的聖誕禮物。

在一年中最寒冷的日子裡,我都會感到非常的溫暖。

媽媽離開後,沒有了聖誕大餐,沒有了聖誕樹,沒有了聖誕禮物。

有些事情,一旦改變了就再也回不來。

可是,我很清楚這些年來,唯一沒有改變的,只有你。

你一直都在我身邊,陪伴我過每一個聖誕節,令我不會在這個普天同慶的日子感到孤單,令我不討厭這個寒冷的節日。

 

*    *    *    *    *

 

2009/02/10  

平時放學都是跟哥哥一起的,可是今天例外。

獨個兒撐傘離開學校,發覺周圍一把又一把雨傘下,都是一對對的小情人,這下子才察覺到原來很多身邊的同學們都談戀愛了。

我看到他們每一個人的眼裡都只有對方,他們都流露著幸福的眼神。

情人眼裡出西施,愛是與生俱來的,是人性的特質,作為人必須具備的本質之一。每個人都在不停尋找另一個疼愛自己的另一半,透過被愛填補心中空虛的那一塊,從而獲得滿足的感覺。

人的大腦是很直接的,把看到的影像映入眼簾,但一旦有了愛的感覺,眼睛看到的影像,在傳送到大腦時會變得不再一樣。

愛一個人,渴望常常在一起,分享生命的喜與悲。

我沒有談過戀愛,可是,在想愛的同時,我想到的人,好像只有你。

 

*    *    *    *    *

 

夏薰愛是一個又可愛又強勢的女生,很多時候都比男子厲害。在做解剖實驗時,有些女生難免會覺得實驗物噁心。可是她卻一點都不怕,反而對這些感到很好奇,拿起小手術刀時,非常專心,每一個小細節也做得很仔細。

        上課的時候,她總是那麼的強,下課以後她更是一個可愛好動的女生,班上有很多男生都很喜歡她。

范奇是她一個最要好的朋友,可是他是喜歡男生的。一開始的時候,班上的人都傳說他是假裝自己喜歡男生去接近薰愛的。後來,他跟一個學長交往的事傳開後,其他人對他還真有一點奇怪的眼光,可是薰愛一點也不介意。奇奇還常笑說除了他男朋友以外,薰愛就是他第二個喜歡的人。

薰愛什麼都會跟他說,就連對哥哥的那種特別的感覺,奇奇都知道。

他的反應竟然是說︰「我覺得你們倆看上去比起兄妹,更像一對小情侶。」他覺得薰愛跟彥維在一起的時候變笨了,變成愛撒嬌的小女生。

 

戀愛中人通常會變笨,會受著荷爾蒙反應中的一鼓熱血衝昏頭腦。

 

*    *    *    *    *

 

2009/02/14  

「街裡愛人一對對,互送鮮花心意祝福句…」此時此刻,聽著謝安琪的《愁人節》,感到特別心酸。

我特地為你挑選了最愛的牛奶巧克力,當你說甜上心頭時,是在說我還是巧克力?我當然知道是後者,只是可以讓我這樣偷偷的亂想一下,也會心微笑。

我深信我們也是一對的,只是無法看見彼此的一對。

 

*    *    *    *    *

 

《細胞分裂資料搜集報告 – 雙胞胎》

日期︰二零零九年四月二十五日

時間︰07:20AM

 

細胞分裂,英語: cell division,是生物身生長和繁殖的基礎,通常是由一個母細胞產生兩個或若干個子細胞。一個成熟女性的卵巢,一般每個月排放一顆卵子,如果這顆卵子與精子相遇,就會受精成為「受精卵」。受精卵便會開始進行一連串的「細胞分裂」,慢慢發育成胎兒。最常見的就是一胞一胎的「單胞胎」。但偶爾,受精卵由一分為二,成了兩個「獨立」的胚胎,各自發育成一個胎兒,那就成了一對雙胞胎。雙胞胎發生的機率為1%~3%,也就是100個胎兒之中就有1~3對是雙胞胎。他們來自於同一顆受精卵,因此具有完全相同的基因遺傳,稱為「同卵雙生」,他們的外形會長得酷似,性別相同。

女性少數情況下,可能會同時排出兩顆卵子,兩顆各自受精後形成兩顆受精卵,便會發育成兩個獨立的胚胎,稱為「異卵雙生」。其中的遺傳基因也是不同的,性别可以是相同也可以混搭。龍鳳胎的形成必定是異卵雙生,因为同卵雙生的染色體相同注定性别相同。

 

*    *    *    *    *

 

2009/04/26  

 

夏彥維+夏薰愛=龍鳳胎 ≠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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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 4 Hyacinthus

風信子的香味像愛一般總是若隱若現,有人說是甜甜的,又有人說像紅酒般濃烈,但無論怎麼也讓人愛不釋手。

 《眼睛》ch.4 Hyacinthus    

  

「愛,不哭,哥哥答應你,以後我都會好好照顧你,不會離開你。」彥維一邊緊緊的把薰愛抱在懷裡,一邊偷偷擦掉從眼睛裡湧出來的眼淚。

 

*    *    *    *    *

 

2008/9/21 

921。很清楚記得那一天,十年前的今天,我開始寫我人生中第一篇的日記。

那時候,媽媽還在,是她教我的。

因為她也有寫日記的習慣,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一直看到媽媽常拿著筆在寫東西,我也很想要學她。

那天媽媽買了一本很漂亮的日記本給我。

日記本的封面是一隻白色的安哥拉貓,它擁有雪白的長毛,擺出高傲的姿態。最令我深印象的是它的那雙眼睛,大大的,淺藍色。

貓眼睛真的是一種令我非常著迷的東西,我總是覺得它的背後收藏著神秘的事情。

媽媽說日記就是寫下當日發生的事情或是當天的心情,但其實可以很隨心,想到什麼就寫什麼,畫畫也可以。

有趣的是,當時的我並不知道該寫什麼,顯得有點緊張。

媽媽不停的笑我,叫我不用緊張,寫日記是一件很放鬆的事,不需要對任何人交待,不需要給任何人過目,是一個可以隨意抒發情感的地方。

可是,我就是把我的第一篇日記看得十分重要。

最後,我寫下了1998/9/21,今天是我和哥哥的九歲生日。

       

那本日記,到現在我還有一直留著。

仔細翻看,雖然內容無聊,卻發覺原來我的每一天都有你。哥哥,生日快樂!

*    *    *    *    *

 

一個男子赤裸著上身,坐在地上,身靠在牆上。

他擁有俊俏標緻的臉孔,健壯而不誇張的身型,一切也象徵著青春。

男子的手中流著血,血一滴一滴,慢慢的流盡,再看看他半開半合的雙眼,靈魂之窗已經沒有了靈魂。

這個男子叫Hyacinthus。

Hyacinthus的血液慢慢的流向牆角,牆角有幾朵枯萎的風信子。

深藍色的風信子顏色深得令人感到憂鬱,那種暗沉帶出更悲傷的情感。

可是,當男子身上的血慢慢流過風信子,令風信子再次開花。

第二次開花的風信子的確很美,是真的很美。

男子的黑與白,令風信子成為了整幅畫的主角,一切都是藉著死亡去獲得重生。兩者合在一起,就讓人有著惋惜感,又在驚嘆那遺憾帶來的美。

《From the End to Start》

 

*    *    *    *    *

       

「維維,聽妹妹說,你的畫贏了學校的比賽。」若玲在收拾晚餐的碗碟,維維就在旁幫忙。

「是。」

「是畫什麼的?可以給我看看嗎?」若玲走進廚房。

「我畫媽媽。」若玲聽到,靜止了一下,不懂得怎麼回答,彥維再說,「是風信子。」

彥維回到房間去,把畫拿出來,拿到若玲的面前。

「哇!好美的畫。阿姨早就知道你畫畫很好看,可是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你的作品。不過,風信子跟你媽媽有什麼關係?」

「不知道…那時候看著媽媽,就……感覺。」

「我記得風信子大多都是顏色非常鮮艷的,可是為什麼你畫深紫色的?」

「是深藍色。看到媽媽就看到。」

「的確,你媽媽那段時間真的很憂鬱。孩子,你們真的很堅強,平常也還好有你照顧妹妹,你媽媽在天堂看到你們健康快樂,她會很開心的。」若玲說著輕輕拍了拍彥維的肩膀,再對他微笑。

 

「阿姨,這幾年,你有看過爸爸嗎?」

「沒有…他除了每個月寄錢過來,人就一直在海外…怎麼了嗎?」

「嗯。」彥維輕輕的搖頭。

「你…有恨過你爸爸嗎?」若玲問。

「嗯。」彥維再搖搖頭。

 

這個時候,薰愛從房間裡走出來,她剛好聽到他們的對話。

「這個人,媽媽死了他最高興,他只愛他自己。」每一次說起爸爸,薰愛就是這副憎恨的模樣。

 

薰愛自小便比較纏媽媽,很少跟爸爸相處,再加上媽媽的死,令她更不喜歡爸爸。彥維就是覺得感情這回事是沒辦法勉強的,已經發生的事就沒辦法改變,他只知道不要讓人生再一次經歷這種錯誤就好了,恨、生氣都是徒勞無功。

半年前,成彬提出離婚。

若思本身情緒就不好,加上生病,很少說話,一副鬱鬱不歡的樣子,常常自己一個人躲在房間裡面,最後身體過於虛弱,被細菌撃敗了。之後,兄妹兩人由阿姨若玲代為照顧。

成彬和若思離婚後,成彬就離開了香港,一開始一年回來探望一次,慢慢這幾年就沒有再聯絡了。媽媽死了,爸爸又不在,彥維覺得自己的責任變得愈來愈大,無論是對這個家還是對薰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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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 Ocean

海洋佔了地球一半以上的面積,在海邊深深的吸一口氣,就會感覺到它遼遠而無邊際,寬闊得可以容下萬物,許多生命起源來自於海洋深處。

 《眼睛》ch.3 Ocean  

 

 

2008/03/04 

“Ocean deep, I’m so afraid to show my feeling. I’m sailed a million ceilings……” 這首屬於80年代英國歌手Cliff Richard的Ocean deep,最近常常不停的在我腦袋裡打轉。

我常常很想生於那個時代,那時候的英文情歌最能打動我。

我最愛在睡前聽,當歌聲伴我入睡時,彷彿是被大海包圍著的感覺很放鬆,一天下來的疲憊都消失了。

Ocean deep, I’ve always got strong feeling about this.

 

海洋是很多水造成的,而水是很多女人集結而成的。

人們常說:「女人是水做的。」記得在小時候,阿姨因為和同居的男朋友吵架跑到我們家,跟媽媽抱怨男朋友的種種不是,言語之間都是一副要隨時準備回去大干一番的氣勢,來我們家是等著她男朋友賠禮道歉的。

年紀輕的我對於女人的訴苦不太感興趣,只覺得很煩厭。

然後,半夜忽然醒來,迷糊之間,我聽到了微弱的啜泣聲。我嚇了一跳,可下一秒我就意識到這哭泣聲是屬於那位白天一副厲害樣子的阿姨發出來的。她哭的很小心,小到感覺她快要斷氣,可是我知道她在哭。

眼淚是種多麼豐盛的東西,當它在一個人的臉上凝聚,周圍的人是會聞到的,又或許這種對悲哀的敏感是人類的天性吧。

那次後我開始對大人的世界有了新的理解,原來人類不是無所不能的,人們根本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就連哭泣都要在黑夜偷偷進行,就好像是在做醜惡的行為似的。

每一個在黑夜痛哭的人,都有著自己不願讓人知曉的掙扎。

當所有淚水流向大海,痛哭過後,又會有新的早晨。

 

女人不斷經過大海的洗禮,將會慢慢改變,而那種必須的轉變自然得在不知不覺間。

你以為她塗上紅色唇膏,她卻是成了個不一樣的女人。

 

*    *    *    *    *

 

「他在你身上宣洩寂寞,你卻天真的以為那是愛情。」這天晚上,若玲看到別人轉發的微博,看著喚醒了她的理智。

他對她愈來愈冷淡,找她的次數也愈來愈少。

她很想哭,卻哭不出來。

她要的根本不是身份地位,可是沒有地位,就連不快樂的資格也沒有。

 

*    *    *    *    *

 

在一個墓地的附近,長著一種鮮紅似血的花。

Lycoris是艷麗的海之女神,四至六朵花瓣排成傘形,向後開展捲曲,彼岸花也是它,曼珠莎華也是它,它有著多不聲數的名字。

冬賞其葉,夏賞其花,花與葉總不能相見。

獨自彼岸路,生生相錯,給人無情無義的悲傷感。

外表鮮艷奪目的它,卻是註定一輩子背負著孤獨。

淡淡的花香讓人把消失的都記住了。開在黃泉路上的花,在那兒大批的盛開著,放眼望去,像是血液鋪成的地毯,在為走在路上的人帶來唯一的風景和色彩,指引通向幽冥的路。

《On the other side of the Ocean, I saw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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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 Grapefruit

西柚清新的香氣,富有活力和令人振奮。甜甜酸酸的,綻放幸福甜蜜的心情。

 

 《眼睛》ch.2 Grapefruit  

 

這種青澀的味道,就是屬於他的味道,他車子獨特的味道。每次無情的開鎖聲結束那些偷來的時光,把她帶回現實,好像夢醒了就該清醒一樣。

成熟男人就是要有車子有房子,通常也有妻子。

若玲要的不是承諾,而是安全感,兩顆寂寞的心走在一起時的快樂,她認為是愛情。對於他,很多事她都不知道,也沒有特別去問。

永遠事情知道愈多,快樂就愈少,她很清楚遊戲規則。

人愈大就愈要珍惜每一次能快樂的時刻,她知道這種快樂終會結束,但是只希望能夠長一點。

若玲一直很想要生一個小孩子,但她知道這只是老婆的專利,就像她姐姐若思一樣。

 

若思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只有一個小小的心願,就是想要有一個家,希望有一個男人給她一個家。最幸福的是生了兩個那麼可愛的孩子,她願意無條件的付出,把她的一生給了這個家。

若思所謂的簡單生活,是有爸爸有媽媽有小孩子,就是最完滿的家庭。

她只是希望一起多年之後,依舊也能步伐緩慢從容,可以用一個早上去看一部不長的電影,用一個下午去眺望遠方寬闊的海洋和天邊絢麗的落霞,晚上就一起坐在窗邊喝一杯不溫不熱的清茶。

男人覺得女人煩,常常說女人是善變的動物。但其實無論女人怎樣善變,心意始終如一,都是為了心裡的男人和自己的家。

世界之大,人類的力量真的很渺小。

最後命運告訴她,目光已經不再停留在她身上,那雙眼睛裡已看不到她。

 

說到底並不是不幸福,是不幸運。

愛情終歸不止是信任,還有忠誠。

若思在為自己被破壞的家庭傷心抑鬱的同時,妹妹若玲卻一直在當破壞別人家庭的角色。

兩個渴望愛的女人,都把愛想得海枯石爛。在憎恨小三和老婆時,她們最終會明白到,女人都沒有錯,真正錯的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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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 White Musk

白麝香比麝香氣味更清淡,有點兒像嬰兒爽身粉的味道  。從麝香草中調配出來,相傳麝香草是自特洛伊傳說中海倫豐沛的淚水中生長出來的。

 《眼睛》

 

「這雙是眼睛,跟媽媽說一遍,眼…睛…」

        薰愛和彥維是很乖巧的孩子,這是上天送給若思非常珍貴的禮物,擁有他們是她這一生中最幸福的事,而她只希望他們兄妹倆能夠健康快樂。

        雖然在兄妹倆還小的時候,照顧他們是件辛苦事,但是只要能夠看著他們一起慢慢成長,就讓她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們都很懂事,聽說冬天出生的孩子都比較聰明,又可能兩個從小就一起作伴,不太需要對他們特別操心。尤其是做哥哥的維維,常常一副冷靜細心的樣子,有他照顧好動的薰愛,她就放心多了。

        他們倆樣子都長得像爸爸,唯一跟媽媽一樣的卻是那雙眼睛,水汪汪的那雙眼眸,是雙任誰看了都會迷上的眼睛。

最初成彬也被若思的眼睛所吸引著,她曾經把他的靈魂緊緊的鎖住。沒錯,是曾經,不是現在,也沒有以後。

 

*    *    *    *    *

 

「哥哥,哥哥…我今天被志雄欺負。」一放學薰愛立刻從課室跑向彥維身邊撒嬌投訴著。

        「誰?」

        「我們班裡最頑皮的一個胖男孩,他常常不聽老師的話,又愛欺負別人。今天他還偷拿了媽媽給我的香包。你可知道,愛愛最愛帶著媽媽的味道,那個香包是我最心愛的東西,所以我就追著他跑,最後還害我被老師罵…」

        「是哦,你就不要跟他跑。」

面對愛不停講話的薰愛,彥維擺著一貫平靜的樣子,話也總是不多。

「哥哥,我不管,你一定要替我出這口氣。」薰愛生氣得嘟咀,拉著彥維的手。

彥維就這樣一聲不響的被薰愛拉著,一直看著她。

「哥哥平常那麼有膽識。看!他…就在那邊,你快去!」

薰愛故意跟彥維開玩笑,指著他身後的經過的校長。

彥維知道了,轉過去看了一眼,再轉回來看著薰愛,終於露出淺淺的微笑說,「壞。」然後輕輕的推了她的頭一下。

       

一直以來,他們都擁有他們專屬的默契。

薰愛習慣彥維的不多話,她知道他不是不在意,他眼神在告訴別人他認真的在聽,只是他就是這樣子,帥帥傻傻的。而彥維的笑容往往都只會是因為薰愛,他笑起來牙齒很白,但他習慣只把這閃亮展示給他妹妹。

 

*    *    *    *    *

 

房子很安靜,此刻是凌晨三點。

若思驚醒過來,身體熱騰騰的,一身是汗。床的另一邊,依舊的冰冷。第幾個成彬沒有回家的晚上。

他最近好像漸漸從若思的生活中消失,可她一點都不想習慣這一切。

 

曾經有人說過,當一個人說謊的時候,眼睛會不自覺的往右看。

被淚水浸濕的雙眼,模糊了視線,什麼都看不清。若思努力的想要看穿他的謊言,可是現在她甚至連他的眼睛也看不到了。若思的眼淚滴在空中,整間紫色的房間頓時變得好憂鬱。

房子靜得好像連呼吸聲也變響亮,加上牆上時鐘無情的聲音,提醒著時間一直在走,一切都回不去。

 

*    *    *    *    *

 

「哼,你笑我,你就沒有害怕的。」彥維不屑的說。

剛剛彥維在收曬乾的衣服時,一隻蟑螂爬到他的手上,他尖叫嚇跑。薰愛立刻衝過去,用報紙一下子把蟑螂給壓扁了。

「哥哥,你要男生,真的有夠誇張的,一隻小蟑螂,也叫太大聲了吧?哈哈哈哈哈……」薰愛一邊清理死掉的蟑螂,一邊笑得停不下來。

彥維尷尬的微笑後,眼睛看著上方,鬼馬地轉了轉。

 

「你最怕看到什麼?」二人回到客廳看電視,電視正在播放遊戲節目。

「最怕看不到吧。哈哈哈…哥哥,你看這個…也太蠢了吧…哈哈哈哈…」薰愛專心地看著電視,彷彿延續她剛才的笑聲,一直大笑。

「為什麼?」彥維也有在看,可是就很冷靜的問。

薰愛就轉過頭來,閉上眼睛,裝模作樣地對著彥維說,「看不到很可怕。」說完,轉回電視機。

彥維看著笑得捧著肚子的薰愛,認真思考著她說的話。

 

我們把眼睛帶到了這個世界的同時,眼睛卻令我們擁有整個世界。不想看到的,可以選擇閉上眼睛不看。但如果真的看不到,那就好像是失去所有。

可是,彥維覺得當他閉上雙眼時,他看到了更多。他管不了那些腦海裡浮現的東西,他看到了別人看不見的。他只能任由影像充斥在腦海裡,然後把它們畫成畫記憶下來,讓別人看到他的世界,他相信總會有人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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